第36章 第36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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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6章 第36章
蘇陌進來後看到的場景, 就是母女兩個各忙各的。
“媽，我來給你們幫忙。”他挽起袖子說道。等他看向媳婦兒的表情，這才察覺到母女兩個好像有些不愉快。
沈母看他這樣, 連忙阻攔道：“哎呀，不用你。你一個大男人, 廚房裏的活怎麽能沾手呢。”
“媽, 我們家裏的碗都是他洗的。再說了，這麽多人的餃子多個人幫忙, 不也快點嘛。”沈落不想再和母親說什麽道理，只是言簡意賅道。
沈母這會兒不敢反駁女兒, 對著女婿訕笑道：“那麻煩小蘇你了。”
“陽陽呢？”沈落打斷兩人, 問到兒子。
蘇陌已經上手開始捏餃子了，動作看著還挺熟練。聽到媳婦兒的問題，立刻回答道：“大虎他們看著呢，放心吧。”
於是夫妻兩個也不說話了, 認真捏著餃子。等快中午的時候, 餃子也差不多弄完了, 沈母就去喊其他人回來吃飯。
等沈母離開，蘇陌看著面無表情的妻子安慰道：“別生氣了，媽他們這一輩老人的想法就是這樣的。我們也不經常回來，吃完飯也就該走了。”
沈落嘆口氣道：“行吧, 聽你的。”
她也不是不知道這個道理, 但有時候情緒總是會控制不住。
好在其他人很快就回來了，沈父看到女兒又是一陣噓寒問暖, 對著外孫子也是好一頓稀罕。
沈賀一回來就看到了屋裏的東西, 就看到了沈母還沒放進屋裏的水果，他直接過去拿了個蘋果就放進嘴裏咬了一口。沈父一看到他這動作, 就忍不住教訓道：“你這麽大了還好意思和你兒子搶吃的，那是你姐和姐夫給大海買的。”
“爸，你這話說得，我吃個蘋果怎麽了。”沈賀不滿，躲進廚房去看他媽炒菜去了。
沈父無奈：“這小子。”
沈落沒開口，倒是蘇陌和岳父說起了其他事情，把話題轉移了過去。
蘇母有了兒媳婦月桂的幫忙，菜很快炒好。
一家子準備吃飯，沈父把蘇陌給自己帶的酒開了一瓶，興高采烈道：“女婿好不容易來一次，今天我兩得喝點。沈賀，下午你給我請個假。”
沈賀聽了他爸這話，連忙點頭。他不愛喝酒，也就不參與了。
沈落沒攔著，她爸就這點愛好了。以前她在家，吃著蔥他都得來一杯。只前幾年飯都吃不飽了，更不要說喝酒了。這兩年家裏條件好了不少，她爸又開始喝酒，她每次回來沒少聽她媽抱怨。
其他人都開始吃餃子了，這兩人還在喝。
她爸愛喝但沒啥酒量，這會兒臉已經紅得不行了。
沈落見狀，勸道：“爸，別喝了，蘇陌下午還有事呢。”
沈父聽了，有些遺憾地放下了酒杯：“那行吧，咱爺倆兒下次有機會再喝啊，小蘇。”
蘇陌朝沈落笑了笑，示意自己沒事。沈落白他一眼，動作卻很誠實，主動給他往碗裏夾了幾個餃子。
一家人吃飽喝足，沈落第一個離開給陽陽換尿布去了。
等她回來，就見到沈母和弟媳月桂在收拾桌子，沈父和蘇陌已經去了旁邊聊天。至於她弟弟沈賀，正在吃奶糖呢。
大虎倒還好，小龍和大海眼巴巴地看著，他都沒給孩子。
“舅舅，你可以給大海弟弟拿一顆嗎？”小龍問道，他雖然也很想吃，但還是記著爸爸媽媽的話。只是大海在一旁看著都流口水了，自己是替他問的。
誰知沈賀低頭看了一眼兒子，一點都沒當爸的自覺，不走心地說道：“他才多大，不喜歡吃糖。”
大海明明很想吃，舅舅胡說，小龍撇撇嘴。
沈落看到這情形，不知不覺冷了臉，她過去拿了顆糖遞給大虎說道：“幫你大海弟弟把糖紙剝了。”
大虎點點頭，把糖給大海吃了。
“謝謝哥哥。”大海低著頭靦腆地道謝。
沈落看著侄子，神情柔和了些許。
“姐，他一個小孩子幹嘛非要給他吃糖。下次你回來，不如多給我買點肉吃。”沈賀吊兒郎當道。
“沈賀你能不能別那麽自私，你兒子吃顆糖你都不舍得。還有，這糖我本來就是給大海買的。你想吃肉，自己買去。”沈落實在忍不住了，皺著眉說道。
沈賀聽她這話，覺得他姐不給自己面子，沒好氣道：“你不買就不買唄，誰稀罕。”
他說完就抓了把奶糖走了，臨走還不忘去廚房給沈母告狀。
沈落深呼吸，才沒讓自己跟著去罵他一頓。
沈父和蘇陌聊了一會兒，酒勁兒上來就困了，回屋睡覺去了。
沈賀從廚房出來沒看他姐一眼，倒是月桂在他身後不好意思道：“姐，我們上班去了。”
“去吧。”沈落點點頭，一臉平靜。
蘇陌自然也看到了這一幕，他皺眉問道：“這是怎麽了？”
“沒什麽，你應該沒醉吧，咱們回去吧。”沈落說道。
這會兒正是太陽最大的時候，天氣還熱。
蘇陌不覺得這會兒回去是個好的選擇，於是指了指孩子們問道：“你確定？”
沈落嘆氣：“算了，等會兒下午再走吧。”
沈母剛好從廚房出來，於是一家人和沈母打了個招呼回屋睡午覺去了。
沈落睡了一會兒就醒了，他看了看還在熟睡的一大三小，起身出去了。
一出來就立刻看到了正在做針線的沈母，她坐過去關心道：“您怎麽不睡會兒，不困嗎？”
“我現在這個年紀不怎麽困了，再說了你爸喝醉了，一直打呼嚕呢，我也睡不著。”沈母說道，平時她都是帶著大海在沈落以前的屋子睡得。
現在他們一家來了，沈母想著不如幹會兒活。
“對了，你弟剛才和我說你當著孩子們訓他了。不是我說你，他一個長輩，你在小孩子面前還是要給他留點兒面子的。”沈母瞟了一眼女兒說道。
沈落簡直無語，這個弟弟從小就愛告狀這會兒這麽大人了還這樣。她也懶得生氣了，沒說話。
沈母以為她默認了，又說道：“落落啊，還是上次你回來我說過的。你能不能想辦法給你弟弟換個輕松點的工作，他還年輕，也是高中畢業。你找女婿說說，讓他去坐辦公室多好。以後你弟要是成了幹部，也不會忘了你這個姐姐的。再說了你婆家那邊聽了，人家也高看咱家裏一眼嘛。紡織廠有什麽前途，你看你爸一輩子了還是個工人。”
“媽，我上次就說過了，蘇陌沒這個能力，他也不會幹這種事。您能不能別這樣，每次我回來，您就老生常談。有勸我的時間，您不如讓沈賀自己努力。”沈落無奈。
可沈母知道自家兒子的性子，好吃懶做，現在廠子裏要不是有他爸看著，還不知道會怎麽樣呢。可她就是不甘心，每次和她那些朋友聊天人家誇她女兒嫁得好，還問她怎麽不拉自家弟弟一把。沈母每次都搪塞過去，說自家工人階級光榮得很。
可總有人提，慢慢沈母也覺得不甘心了。自家親家那麽大個官，女婿也是團長，給她兒子安排一下也沒什麽問題。
“那他可以學嘛，你弟多聰明。”沈母又說。
沈落在心裏冷笑一聲，不客氣道：“您別說了，我不會管的。”
她語氣堅決，臉色很差。
沈母也不高興了，扯著嗓子說道：“你說說我養你有什麽用，從小就不聽話。長大了更是，誰家閨女自己去相親。你嫁了個家世好的，行，算你厲害。可你也從來不想著娘家。”
她歇了口氣，又繼續說道：“你要是不和女婿提，我自己和他說。”
“養我沒用，我從小幫你幹活沒用，嫁人後把工作留給你們沒用。那三年鬧饑荒，我給你們寄錢也沒用。我每次回來，給你們買東西沒用。總之您生我就是沒用，沈賀他什麽都不做就有用對嗎？你可以和蘇陌說，但我不同意他就不會不聽我的。我做好自己該做的，你要覺得不滿意，我也沒什麽好說的了。”她語氣堅決，心裏有多難過也只有自己知道。
沈落起身去喊蘇陌他們，她實在待不下去了。
她一進門，就看到蘇陌已經醒了。也對，他警覺性高得很。她們說話聲音不低，沈落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：“你都聽到了？”
蘇陌點頭，只是說道：“我們回去吧，這會兒也不怎麽熱了。”
他主動把兩個大兒子喊醒，陽陽就抱自己懷裏。
小龍揉著眼睛，打了個哈欠道：“我好困啊，爸爸媽媽，能不能再睡一會兒。”
“不行，該走了。”蘇陌語氣堅決。
一家人稍微清醒了一下，就出了屋子。
沈落看到該坐在那沒動的沈母，轉開視線沒說話。
倒是蘇陌主動開口道：“媽，我們該回去了，您幫我們和爸說一聲，下次再來看你們。”
大虎和小龍也懂事地開口：“姥姥我們要走了，會想你的。”
沈母起身，送他們出了門，勉強笑了笑朝他們說道：“回去路上小心。”
“姥姥再見。”大虎和小龍不知道大人們發生了什麽，乖巧道。
沈母摸了摸兩個孩子的頭：“乖，大虎小龍再見。”
“媽，您進去吧，我們走了。”蘇陌說道。
沈母也不看女兒，點頭答應轉身回了家。
“哼，看到沒有，她覺得自己一點錯都沒有。錯得都是我，我這個不孝順的女兒。”沈落冷笑一聲，轉身也走了。
蘇陌嘆口氣，抱著陽陽說道：“別生氣了，你放心我肯定聽你的。”
大虎和小龍一臉懵，被媽媽牽著走。
沈落坐上公交車後，就冷靜了不少。
回到蘇家後，那些委屈和憤怒的情緒就被她隱藏了起來。其實今天她有些太沖動了，可面對一如既往重男輕女的母親，她沒法一直保持冷靜。
沈落很少讓自己去想小時候，她媽媽對姐弟兩個的區別對待。
連現在對她很好的沈父，其實骨子裏也更偏愛兒子，只是他沒有表現得那麽明顯罷了。
沈落從7歲就開始做家務，可沈賀這麽大了都還是衣來張口飯來伸手。所以她相親的第一個條件就是，一定要找個會做家務的丈夫。
諸如此類的事情有很多，父母對待他們兩個從來就不同。但她爸媽從來不覺得自己重男輕女，畢竟他們把她養大了，還讓她上了高中。
沈落有時候也勸自己，她比很多女孩子好太多了，不應該要求更多。可她骨子裏就是個倔強的人，總是會耿耿於懷。即使如今嫁了人，也還是沒辦法完全放下。
所以她不明白，自己怎麽會把大虎留給婆婆呢，又怎麽會不管他呢。沈落沒法解釋書裏的內容，只能努力去改變。
“心情好點了嗎？”蘇陌問她。
“好多了，放心吧。”沈落朝他笑笑。
陽陽有他爸爸看著，沈落心疼幾個孩子剛才那麽熱的天氣走路，想了想決定下樓去給他們熬點綠豆湯喝。
到了廚房，沈落就看見黃姐正在煮什麽東西，聞著一股藥味。
她一時好奇，問了一句：“黃姐，你生病了嗎？”
黃瑞琴看到是沈落，心裏一驚，壓下心虛道：“對，有點不舒服。”
沈落覺得她有點奇怪，不過兩人不熟，就沒有再問。
黃瑞琴很快熬好了藥，拿碗盛好很快離開了。
沈落有些納悶，不明白她拿著藥上樓幹嘛。不過這也和自己沒關系，她收回視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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蘇陌進來後看到的場景, 就是母女兩個各忙各的。
“媽，我來給你們幫忙。”他挽起袖子說道。等他看向媳婦兒的表情，這才察覺到母女兩個好像有些不愉快。
沈母看他這樣, 連忙阻攔道：“哎呀，不用你。你一個大男人, 廚房裏的活怎麽能沾手呢。”
“媽, 我們家裏的碗都是他洗的。再說了，這麽多人的餃子多個人幫忙, 不也快點嘛。”沈落不想再和母親說什麽道理，只是言簡意賅道。
沈母這會兒不敢反駁女兒, 對著女婿訕笑道：“那麻煩小蘇你了。”
“陽陽呢？”沈落打斷兩人, 問到兒子。
蘇陌已經上手開始捏餃子了，動作看著還挺熟練。聽到媳婦兒的問題，立刻回答道：“大虎他們看著呢，放心吧。”
於是夫妻兩個也不說話了, 認真捏著餃子。等快中午的時候, 餃子也差不多弄完了, 沈母就去喊其他人回來吃飯。
等沈母離開，蘇陌看著面無表情的妻子安慰道：“別生氣了，媽他們這一輩老人的想法就是這樣的。我們也不經常回來，吃完飯也就該走了。”
沈落嘆口氣道：“行吧, 聽你的。”
她也不是不知道這個道理, 但有時候情緒總是會控制不住。
好在其他人很快就回來了，沈父看到女兒又是一陣噓寒問暖, 對著外孫子也是好一頓稀罕。
沈賀一回來就看到了屋裏的東西, 就看到了沈母還沒放進屋裏的水果，他直接過去拿了個蘋果就放進嘴裏咬了一口。沈父一看到他這動作, 就忍不住教訓道：“你這麽大了還好意思和你兒子搶吃的，那是你姐和姐夫給大海買的。”
“爸，你這話說得，我吃個蘋果怎麽了。”沈賀不滿，躲進廚房去看他媽炒菜去了。
沈父無奈：“這小子。”
沈落沒開口，倒是蘇陌和岳父說起了其他事情，把話題轉移了過去。
蘇母有了兒媳婦月桂的幫忙，菜很快炒好。
一家子準備吃飯，沈父把蘇陌給自己帶的酒開了一瓶，興高采烈道：“女婿好不容易來一次，今天我兩得喝點。沈賀，下午你給我請個假。”
沈賀聽了他爸這話，連忙點頭。他不愛喝酒，也就不參與了。
沈落沒攔著，她爸就這點愛好了。以前她在家，吃著蔥他都得來一杯。只前幾年飯都吃不飽了，更不要說喝酒了。這兩年家裏條件好了不少，她爸又開始喝酒，她每次回來沒少聽她媽抱怨。
其他人都開始吃餃子了，這兩人還在喝。
她爸愛喝但沒啥酒量，這會兒臉已經紅得不行了。
沈落見狀，勸道：“爸，別喝了，蘇陌下午還有事呢。”
沈父聽了，有些遺憾地放下了酒杯：“那行吧，咱爺倆兒下次有機會再喝啊，小蘇。”
蘇陌朝沈落笑了笑，示意自己沒事。沈落白他一眼，動作卻很誠實，主動給他往碗裏夾了幾個餃子。
一家人吃飽喝足，沈落第一個離開給陽陽換尿布去了。
等她回來，就見到沈母和弟媳月桂在收拾桌子，沈父和蘇陌已經去了旁邊聊天。至於她弟弟沈賀，正在吃奶糖呢。
大虎倒還好，小龍和大海眼巴巴地看著，他都沒給孩子。
“舅舅，你可以給大海弟弟拿一顆嗎？”小龍問道，他雖然也很想吃，但還是記著爸爸媽媽的話。只是大海在一旁看著都流口水了，自己是替他問的。
誰知沈賀低頭看了一眼兒子，一點都沒當爸的自覺，不走心地說道：“他才多大，不喜歡吃糖。”
大海明明很想吃，舅舅胡說，小龍撇撇嘴。
沈落看到這情形，不知不覺冷了臉，她過去拿了顆糖遞給大虎說道：“幫你大海弟弟把糖紙剝了。”
大虎點點頭，把糖給大海吃了。
“謝謝哥哥。”大海低著頭靦腆地道謝。
沈落看著侄子，神情柔和了些許。
“姐，他一個小孩子幹嘛非要給他吃糖。下次你回來，不如多給我買點肉吃。”沈賀吊兒郎當道。
“沈賀你能不能別那麽自私，你兒子吃顆糖你都不舍得。還有，這糖我本來就是給大海買的。你想吃肉，自己買去。”沈落實在忍不住了，皺著眉說道。
沈賀聽她這話，覺得他姐不給自己面子，沒好氣道：“你不買就不買唄，誰稀罕。”
他說完就抓了把奶糖走了，臨走還不忘去廚房給沈母告狀。
沈落深呼吸，才沒讓自己跟著去罵他一頓。
沈父和蘇陌聊了一會兒，酒勁兒上來就困了，回屋睡覺去了。
沈賀從廚房出來沒看他姐一眼，倒是月桂在他身後不好意思道：“姐，我們上班去了。”
“去吧。”沈落點點頭，一臉平靜。
蘇陌自然也看到了這一幕，他皺眉問道：“這是怎麽了？”
“沒什麽，你應該沒醉吧，咱們回去吧。”沈落說道。
這會兒正是太陽最大的時候，天氣還熱。
蘇陌不覺得這會兒回去是個好的選擇，於是指了指孩子們問道：“你確定？”
沈落嘆氣：“算了，等會兒下午再走吧。”
沈母剛好從廚房出來，於是一家人和沈母打了個招呼回屋睡午覺去了。
沈落睡了一會兒就醒了，他看了看還在熟睡的一大三小，起身出去了。
一出來就立刻看到了正在做針線的沈母，她坐過去關心道：“您怎麽不睡會兒，不困嗎？”
“我現在這個年紀不怎麽困了，再說了你爸喝醉了，一直打呼嚕呢，我也睡不著。”沈母說道，平時她都是帶著大海在沈落以前的屋子睡得。
現在他們一家來了，沈母想著不如幹會兒活。
“對了，你弟剛才和我說你當著孩子們訓他了。不是我說你，他一個長輩，你在小孩子面前還是要給他留點兒面子的。”沈母瞟了一眼女兒說道。
沈落簡直無語，這個弟弟從小就愛告狀這會兒這麽大人了還這樣。她也懶得生氣了，沒說話。
沈母以為她默認了，又說道：“落落啊，還是上次你回來我說過的。你能不能想辦法給你弟弟換個輕松點的工作，他還年輕，也是高中畢業。你找女婿說說，讓他去坐辦公室多好。以後你弟要是成了幹部，也不會忘了你這個姐姐的。再說了你婆家那邊聽了，人家也高看咱家裏一眼嘛。紡織廠有什麽前途，你看你爸一輩子了還是個工人。”
“媽，我上次就說過了，蘇陌沒這個能力，他也不會幹這種事。您能不能別這樣，每次我回來，您就老生常談。有勸我的時間，您不如讓沈賀自己努力。”沈落無奈。
可沈母知道自家兒子的性子，好吃懶做，現在廠子裏要不是有他爸看著，還不知道會怎麽樣呢。可她就是不甘心，每次和她那些朋友聊天人家誇她女兒嫁得好，還問她怎麽不拉自家弟弟一把。沈母每次都搪塞過去，說自家工人階級光榮得很。
可總有人提，慢慢沈母也覺得不甘心了。自家親家那麽大個官，女婿也是團長，給她兒子安排一下也沒什麽問題。
“那他可以學嘛，你弟多聰明。”沈母又說。
沈落在心裏冷笑一聲，不客氣道：“您別說了，我不會管的。”
她語氣堅決，臉色很差。
沈母也不高興了，扯著嗓子說道：“你說說我養你有什麽用，從小就不聽話。長大了更是，誰家閨女自己去相親。你嫁了個家世好的，行，算你厲害。可你也從來不想著娘家。”
她歇了口氣，又繼續說道：“你要是不和女婿提，我自己和他說。”
“養我沒用，我從小幫你幹活沒用，嫁人後把工作留給你們沒用。那三年鬧饑荒，我給你們寄錢也沒用。我每次回來，給你們買東西沒用。總之您生我就是沒用，沈賀他什麽都不做就有用對嗎？你可以和蘇陌說，但我不同意他就不會不聽我的。我做好自己該做的，你要覺得不滿意，我也沒什麽好說的了。”她語氣堅決，心裏有多難過也只有自己知道。
沈落起身去喊蘇陌他們，她實在待不下去了。
她一進門，就看到蘇陌已經醒了。也對，他警覺性高得很。她們說話聲音不低，沈落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：“你都聽到了？”
蘇陌點頭，只是說道：“我們回去吧，這會兒也不怎麽熱了。”
他主動把兩個大兒子喊醒，陽陽就抱自己懷裏。
小龍揉著眼睛，打了個哈欠道：“我好困啊，爸爸媽媽，能不能再睡一會兒。”
“不行，該走了。”蘇陌語氣堅決。
一家人稍微清醒了一下，就出了屋子。
沈落看到該坐在那沒動的沈母，轉開視線沒說話。
倒是蘇陌主動開口道：“媽，我們該回去了，您幫我們和爸說一聲，下次再來看你們。”
大虎和小龍也懂事地開口：“姥姥我們要走了，會想你的。”
沈母起身，送他們出了門，勉強笑了笑朝他們說道：“回去路上小心。”
“姥姥再見。”大虎和小龍不知道大人們發生了什麽，乖巧道。
沈母摸了摸兩個孩子的頭：“乖，大虎小龍再見。”
“媽，您進去吧，我們走了。”蘇陌說道。
沈母也不看女兒，點頭答應轉身回了家。
“哼，看到沒有，她覺得自己一點錯都沒有。錯得都是我，我這個不孝順的女兒。”沈落冷笑一聲，轉身也走了。
蘇陌嘆口氣，抱著陽陽說道：“別生氣了，你放心我肯定聽你的。”
大虎和小龍一臉懵，被媽媽牽著走。
沈落坐上公交車後，就冷靜了不少。
回到蘇家後，那些委屈和憤怒的情緒就被她隱藏了起來。其實今天她有些太沖動了，可面對一如既往重男輕女的母親，她沒法一直保持冷靜。
沈落很少讓自己去想小時候，她媽媽對姐弟兩個的區別對待。
連現在對她很好的沈父，其實骨子裏也更偏愛兒子，只是他沒有表現得那麽明顯罷了。
沈落從7歲就開始做家務，可沈賀這麽大了都還是衣來張口飯來伸手。所以她相親的第一個條件就是，一定要找個會做家務的丈夫。
諸如此類的事情有很多，父母對待他們兩個從來就不同。但她爸媽從來不覺得自己重男輕女，畢竟他們把她養大了，還讓她上了高中。
沈落有時候也勸自己，她比很多女孩子好太多了，不應該要求更多。可她骨子裏就是個倔強的人，總是會耿耿於懷。即使如今嫁了人，也還是沒辦法完全放下。
所以她不明白，自己怎麽會把大虎留給婆婆呢，又怎麽會不管他呢。沈落沒法解釋書裏的內容，只能努力去改變。
“心情好點了嗎？”蘇陌問她。
“好多了，放心吧。”沈落朝他笑笑。
陽陽有他爸爸看著，沈落心疼幾個孩子剛才那麽熱的天氣走路，想了想決定下樓去給他們熬點綠豆湯喝。
到了廚房，沈落就看見黃姐正在煮什麽東西，聞著一股藥味。
她一時好奇，問了一句：“黃姐，你生病了嗎？”
黃瑞琴看到是沈落，心裏一驚，壓下心虛道：“對，有點不舒服。”
沈落覺得她有點奇怪，不過兩人不熟，就沒有再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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